（本文发表于《设计哲学》2024年第一期）
胡世法（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In the name of Art
——On the artistic trend of contemporary jewelry creation
摘要：当代首饰是一种年轻的艺术形式，它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现已呈现出异常丰富多元的面貌。当代首饰的发展受到诸多艺术潮流和运动的影响，其中艺术化的创作理念对当代首饰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本文从首饰与艺术的渊源、当代首饰与现当代艺术的融合和社会文化艺术运行机构对当代首饰创作艺术化的推动作用等方面作深入解读，以创作者实例证实艺术创作理念对当代首饰发展的重大影响，体现当代首饰与艺术的融合关系。文章通过探索现当代艺术对当代首饰确立所具有的重要意义，希望能够更客观地看待当代首饰创作的艺术化趋向，同时也能够加深对当代首饰的源起与发展的全面认识。
关键词：当代首饰；手工艺；艺术；
Abstract﹕Contemporary jewelry is a kind of young art form. After nearly a century’s development, it has shown an extremely rich and diverse appearances. The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jewelry is influenced by many art trends and movements, among which the artistic creation concept plays a crucial role in the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jewelry. This paper makes an in-depth interpretation from the origin of jewelry and art, the integration of contemporary jewelry and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art, and the role of social culture and art operation mechanism in promoting the artistic creation of contemporary jewelry. It proves the great influence of artistic creation concept on the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jewelry with the examples of creators, and reflects the integr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contemporary jewelry and art. By exploring the significance of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art to the establishment of contemporary jewelry, this paper hopes to more objectively look at the artistic trend of contemporary jewelry creation, and at the same time deepen the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jewelry.
Key words﹕Contemporary jewelry; Handicraft; Art;
当代首饰发端于20世纪40年代的西方。时至今日，它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现已呈现出异常丰富多元的面貌。传统首饰作为身体的装饰物代表权力和财富，彰显身份与地位。经过漫长的演变，首饰发展到当代阶段，它的创作方向会有怎样的变化呢？它是固定不变的吗？还是有着新的变化？它是纯粹的商品还是等同于绘画、雕塑、建筑一样的艺术品？当代首饰与作为大规模商品的首饰最大的区别是：当代首饰的创作正在越来越趋向艺术化，甚至成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当代首饰创作的艺术化走向是一种大的趋势，究其原因，笔者总结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首饰与艺术的渊源
从传统意义上来说，首饰属于手工艺，它与艺术有着很深的渊源。文艺复兴以前没有手工艺与艺术之分，随着人文意识的觉醒，文艺复兴之后手工艺才正式从纯艺术中分离，因此黑格尔在美学中有“次要艺术”的说法，原始美术时期尚处于艺术的蒙昧阶段，无论是洞穴壁画还是在器皿上所作的描绘，都是集社会性、巫术性、宗教性于一体的综合性艺术，审美与实用之间并无隔阂，也就无所谓纯艺术与手工艺的区别。古典艺术时期，无论是埃及还是希腊，其壁画、雕塑都与建筑非常统一，达到了技术与审美的高度结合，首饰这一具有手工艺性质的门类自出现以来也自行带有艺术的属性。到了中世纪时期，由于宗教的强大力量，使一切艺术活动都倾向于精神性的活动。直接为宗教服务，建筑、绘画、雕塑、手工艺都显示出强烈的宗教特色。也正是从这个阶段开始，首饰走上了与艺术分离的道路，首饰在这一阶段的创作更多作为纯粹的装饰，突显材料的贵重，体现身份和超级特权，为贵族阶级服务。
工业革命以来，机器的出现带来了大工业的生产，首饰创作更地被称作首饰设计，服务于大批量生产。随后而来的工艺美术运动意在抵抗大工业生产这一趋势，从而重建手工艺的价值，要求塑造出“艺术家中的工匠”或者“工匠中的艺术家”。工艺美术运动主要的发起人莫里斯与拉斯金曾主张美术家从事产品设计，要求美术与技术结合。这实际上是强调了“美术”的实用性目的，也就是提出了将“大艺术”与“小艺术”进行融合的主张，主张消弭纯艺术与设计之间的理念差异，消除隔在纯艺术与设计之间一直存在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再者新艺术运动中的艺术家也从事产品设计，以此实现技术与艺术的统一。工艺美术运动是一次内容广泛的、设计上的形式主义运动，涉及十多个国家，对首饰创作的艺术化有着深刻的影响，此影响曾延续长达十余年。
紧随着工艺美术运动之后出现的装饰艺术运动对首饰创作的艺术化影响也同样重要。装饰艺术与现代主义几乎同时诞生，与现代主义的发展一样，也有许多事件影响着装饰艺术的发展。立体主义、后印象派、未来派及野兽派与壮观的俄国芭蕾艺术一起，为装饰艺术的形成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装饰艺术受原始艺术和诸多现代艺术影响，同样也启发了首饰的创作新方向，增进了首饰与艺术的融合。作为20世纪最深刻的艺术设计运动“包豪斯”将首饰与艺术之间的结合更进一步。正如包豪斯宣言中所表达的“艺术家要面向生活，关心实用艺术，艺术与技艺相结合，创建一个为现代社会的新的设计家组织，包豪斯成员就是以这样的目标走到了一起，这是以一种理想的方式所存在的共同体，也成为一种新信念的鲜明标志”。 这种提倡艺术家创作，将艺术与技艺的结合的主张影响整个设计领域，对首饰设计创作的艺术化走向起到了进一步的推动作用。
二、当代首饰与现当代艺术的融合
以上的各种进程对首饰创作的艺术化方向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让首饰成为当代首饰这一转变还是西方现代主义艺术这一重要历史时期所起的决定性作用。19世纪末至20世纪60年代的西方艺术具有前卫特色，与传统艺术分道扬镳的各种艺术流派和思潮，又称现代派，20世纪60年代之后西方称后现代主义。现代派主要包括野兽派（代表人物马蒂斯）、立体派（毕加索）、表现主义（蒙克）、抽象主义（蒙德里安和康定斯基）、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超级写实主义、波普艺术等。艺术的大繁荣必然带来了首饰创作的新发展。
(一)、现当代艺术家对首饰创作的实践
现代派这一时期各种艺术思潮极其活跃，这些流派中的部分代表艺术家们亲自上阵创作首饰作品，客观上促进了艺术与首饰的融合。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1881-1973）是20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天才，现代艺术的创始人，西方现代派绘画的主要代表，同时也是西方当代最有创造性和影响最为深远的艺术家，他的作品风格丰富多样、艺术形式多变，其最重要的影响是引发了立体主义运动的诞生，他的立体主义表现方式是西方现代艺术史上的一次革命性突破（图1）。毕加索1960年曾创作了具有立体主义艺术风格的首饰，如图2，这类首饰作品是其独特艺术风格的直接呈现：此作品将人物形象简化和解体，让其抽象化，表现形式排列组合的独特美感。这种主要依靠理性、观念和思维，而不是仅仅依靠视觉经验和感性认识的创作理念是立体主义艺术在首饰领域的积极应用，充分表达了毕加索的艺术主张。
图1-《流泪的女人》，毕加索。 图2-毕加索的首饰作品，1972年。
超现实主大师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i）也是当代首饰的积极参与者，他的首饰作品具有超现实风格的独特魅力。达利具有非凡想象力，因其超现实主义作品而闻名，他的作品把怪异梦境般的形象和受文艺复兴大师影响的绘画技巧令人惊奇地混合在一起。如图3、4中融化的钟表和瞳孔时钟的首饰造型会让人立即联想起他的油画代表作品《记忆的永恒》，这类作品表现了完全不符合现实逻辑的场景和物品，它超越了现实的层面，主动表达个人的梦境或奇异的幻觉，依托弗洛伊德“潜意识”学说，形成一种新的艺术风格，这种类型的首饰创作完全是达利超现实艺术风格的再现。
图3-《永恒的记忆》，胸针，达利。 图4-《永恒之眼》，胸针，达利。
美国当代著名的波普艺术家杰夫·昆斯 (Jeff Koons)也是将艺术应用于当代首饰的代表，他的雕塑作品灵感来源于达达主义、极少主义以及早期波普艺术，他勇于向“高雅”文化叫板，向传统美学的等级理念挑战。通过比较图5杰夫·昆斯的雕塑作品和图6他的首饰作品可以看出此首饰作品是将其典型的气球形态雕塑语言的再运用，直接将独特的艺术风格平移至首饰之中，有人评价他说：“他用现成物品的俗艳美感取代欧洲传统的贵族式华丽，借以代表美国文化与欧洲切断脐带、颠覆高尚与大众文化的区别。”
图5-《气球狗》，杰夫·昆斯 。 图6-《兔子》，杰夫·昆斯，2005。
美国艺术家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更是积极进行当代首饰创作实践的重量级艺术家，他用动力装置运动的艺术语言创作首饰，他的作品跨越艺术与首饰的边界，他利用机械性装置与完美的平衡，开创了新的雕塑风格。考尔德独特的“活动雕塑”风格驰名于世，他是西方构成雕塑发展中承前启后的雕塑家，是上世纪雕塑的重要革新者之一。考尔德一生对首饰情有独钟，创作了1800多件艺术首饰作品，如此大量的首饰创作在当代艺术家中绝无仅有，如图7、8。由此可见他对首饰倾注了无限的艺术激情。上述主流艺术家们创作的这类首饰作品，让首饰成为了纯粹的艺术品，他们本身在艺术界享有的盛誉直接巩固了首饰的艺术地位，这种主张对当代首饰创作的艺术化趋向无疑有着极积的引领作用。
图7-亚历山大·考尔德的雕塑作品 。 图8-亚历山大·考尔德的首饰作品。
除了上述的艺术家之外，还有大量的艺术家也参与到当代首饰的创作中，比如：草间弥生（Yayoi Kusama）、曼·雷（Man Ray）、达明安·赫斯特（Damien hirst）等，这些艺术家都是现当代艺术中的中坚力量，他们的艺术在艺术史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在首饰领域的实践很好地将他们的艺术主张直接传达到首饰作品当中，从而让这些首饰具有了纯粹的艺术属性，艺术家直接参与首饰创作极大地促进了当代首饰创作往艺术化方向发展的进程。
(二)、当代首饰人对首饰创作方向的革新
艺术家们对首饰的青睐为首饰的艺术化走向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作为创作的主体——当代首饰人，他们也是首饰的革新者，这些人不愿再重复传统手工艺的方向，他们大胆创新，积极探索，将首饰视为艺术的媒介，用艺术的手段创作首饰，这其中的代表人物有赫尔曼·荣格（Hermann Jünger）、奥托·昆兹里（Otto Künzli）、海尔斯·巴克尔（GIJIS BAKKER）、特德·诺顿（Ted Noten）等。
赫尔曼·荣格出生于德国的一个以金、银器工艺传统闻名的小镇——哈瑙（Hanau），他是慕尼黑美术学院的教授，在慕尼黑美术学院任教时，他的职业生涯和研究一直受到了弗兰兹·李凯尔特（Franz Rickert）——德国最著名的金工艺术家的影响。赫尔曼·荣格是20世纪50年代第一个打破传统的人，即使他一直使用传统的材料。他用抽象和绘画表现的组合创造了新的首饰审美。赫尔曼·荣格创作的首饰作品（图9、10）打破了首饰图案模仿自然的传统观念，以想象力和直觉为出发点来进行创作，主张排斥具象事物的征性，仅将纯粹的造型和色彩加以综合、组织在画面中，给人一种类似音乐的节奏和旋律的联想，让观者产生共鸣。尤其是图10，画面以理性的几何造型分割，几乎可以直接对应于几何抽象派代表画家蒙德里安（P.Mondrian,1872～1944）的作表作《红黄蓝的构成》。这种艺术化的创作方法给了后来的首饰创作者以极大地启发。
图9-赫尔曼 荣格的首饰作品 图10-赫尔曼 荣格的首饰作品
同时赫尔曼·荣格长年担任慕尼黑美术学院首饰部门的负责人，他积极地践行着自己的创作理念，教育了数代杰出的当代首饰创作者去体现艺术的价值与自由表达，作为首饰艺术家他对当代首饰艺术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奥托·昆兹里是赫尔曼·荣格的学生，他自1991年以来曾担任慕尼黑美术学院首饰艺术专业主席。作为赫尔曼·荣格的继承者，昆兹里的作品获得许多国际奖项并被众多的国际博物馆展示和收藏。昆兹里彻底改变了当代首饰，几十年来他一直在解决首饰的话题。他为自己塑造出一种具有深远国际影响的独特地位。不但是作为一名艺术家、一个先锋人物，而且还是一个作家和导师。昆兹里可以说是最聪明也是最持怀疑态度的首饰艺术家之一。昆兹里的作品基于复杂的概念和视觉想象的反映，呈现的结果是：作品带有明确的、极简主义的外貌，用引人入胜的精雕细作去完善高度可视化的首饰作品。与此同时，他的作品本身拥有其自主的美学地位。在昆兹里1980年的橡胶手镯《黄金使你盲目》（Gold makes you blind）（图11）作品中，黑色橡胶隆起的位置放置了一个金球，他让黄金消失在橡胶管的黑暗中。黄金体现了神圣的精神价值以及商业和世俗的价值；它指的是宗教仪式、文化遗产、传说和犯罪、上帝和魅力、光明和黑暗、权力和腐败。这件作品融合了极简主义的设计和概念艺术的思想，把材料作为表达意义和艺术干预的媒介，昆兹里揭示了根深蒂固的、老套的习惯和看问题的方式。而他的另一件作品：漂亮的年轻女性戴着仿制的古董镀金相框（图12），这些相框与她的个人风格非常协调，她的头替代了看不见的画布，作品采用了一种机智的方法颠覆了构成西方肖像画长期的历史。
图11-《黄金使你盲目》，奥托·昆兹里，1980年。 图12《美丽画廊》，奥托·昆兹，1984年。
昆兹里的作品大多呈条块或立方体的几何形状，评论家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它愚蠢又幼稚。他们提出谁会佩戴这些首饰？事实上这些立方体的首饰并不是商业首饰，而是对传统首饰及其限制规范的思考。昆兹里试图通过作品中所表现出的对抗性来激励人们如何努力打破武断的规范，将荒诞推向极致，体现他对规则的蔑视。
海尔斯·巴克尔是荷兰国宝级的当代首饰艺术家，也是后现代主义思潮的推动者。他一直坚持用艺术来表达个人的思考，将形而上的精神世界物化为形式的呈现，他不局限于设计的功能性和商业性，在纷扰的市场里独辟净土，恪守着作为一名创作者的初衷。巴克尔扭转了首饰的纯装饰地位并在艺术与设计领域给了首饰新的有意义的位置。如图：13、14。
图13-《亚当》，海尔斯·巴克尔，1988年。 图14-《露珠》，海尔斯·巴克尔，1982年。
他从未放弃过关注首饰的概念和实质意义，他忠于自己的艺术理想和设计准则，无愧于当代首饰的伟大开拓者和奠基人。
特德·诺顿也是当代首饰的先锋人物，他的首饰设计特点是概念和幽默。特德·诺顿1956年出生于荷兰的泰赫伦小镇，曾毕业于荷兰的马斯特里赫特应用艺术学院，并于1990获得了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皇家艺术学院的学位，他的作品被世界各地的画廊和博物馆广泛收藏。自2007以来，他在荷兰的爱恩德霍芬设计学院大师班任教。特德·诺顿擅长以透明亚克力和物品结合来创作异常前卫大胆的首饰，尤其以包含手枪和一只戴珍珠项链的老鼠的亚克力作品而闻名。如图：15、16。
图15-《K夫人的手提包》，特德·诺顿，2005年。图16-《涡轮公主》，特德·诺顿，1995 年。
他自称其创作灵感深受杜尚、弗兰西斯培根、达米安·赫斯特和玛丽莲·梦露等人的影响，他积极运用后现代的创作手法来表达艺术理念，完全革新了大众对首饰的认知。上述首饰艺术家为首饰创作艺术化起了重要的引领作用，他们都是艺术院校的教师，他们用艺术化的首饰创作理念教学实践，影响着他们的学生，这样一代一代的首饰人让首饰日渐与艺术融合，让当代首饰真正成为艺术表达的新媒介。
三、社会文化艺术运行机构对当代首饰创作艺术化的推动作用。
除了艺术家的创作实践外，对当代首饰艺术化的进程起推波助澜作用的还有社会文化艺术机构和组织。具体包括：行业协会、博览会、博物馆、门户网站、赛事奖项等。其中重要的组织有：美国的北美金工协会SNAG（Society of North America Goldsmiths），此协会1969年成立于美国，是一个拥有超过2000名成员的非盈利性教育机构，成员遍布当代金属工艺的各个领域，固定每年举行年度大会。活动期间，整个北美的专业观众、收藏家、学者、策展人以及专业学生都会出席此次学术论坛。英国的 “英国手工艺委员会”同样也是重要的艺术运行机构，它成立于1972年，它将手工艺运动纳入政府有效管理的渠道。此外，随着大众文化、流行文化的兴起，传统精英文化遭到公开挑战，现代主义设计理念也成为批判的对象，手工艺与现代设计、现代艺术的界限不再泾渭分明。首饰作为手工艺的一个分支也同样受此趋势的影响，作品越来越艺术化。国际著名的当代首饰相关的大型博览会如： 1994年创始于美国芝加哥的“雕塑品与功能性艺术国际博览会”（The Internationa Exposition of Sculpture Objects and Functional Art，简称SOFA），是国际公认的最具影响力的高端手工艺展销活动，其中当代首饰作为主要展示的内容之一。每年两度的“SOFA展（芝加哥与纽约）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手工艺家与手工艺画廊展示当代最高水准手工艺创作成果的华丽舞台，也是各国手工艺博物馆与私人收藏家趋之若鹜的探宝良机，它对于宣传、推动当代世界高端手工艺的发展起到了相当大的促进作用。另外德国一年一度的慕尼黑首饰周施穆克（Schmuck）也是当今国际当代首饰艺术领域中，极具代表性的重要展会之一，它是世界各地首饰人聚集的大本营。自1949年起举办的慕尼黑国际工艺博览会（Internationale Handwerksmesse Munchen, IHM），每年三月在德国慕尼黑盛大开幕，在为期七天的展览期间，慕尼黑不仅聚集了全球各地在当代首饰、工艺美术、金工设计等手工艺领域最顶尖的作品，更提供了良好的平台，让艺术家可以直面观众、藏家及艺廊廊主。展场展出每年度施穆克当代首饰竞赛及Talente工艺新秀竞赛入围得奖作品，同时设立奖项鼓励。此外还有西班牙的巴塞罗那首饰博览会（JOYA Barcelona Art Jewellery & Objects Fair）、意大利的佛罗伦萨首饰节(Florence Jewellery Week)、波兰的莱格尼察首饰节(Legnica International Jewellery Festival Silver)以及2016年创立的希腊的雅典首饰节（Athens Jewelry Week）等。
世界各地的艺术博物馆也是当代首饰艺术化的重要推手，这些机构将当代首饰纳入收藏并进行展出，目前主要有近50所主流博物馆都有当代首饰的收藏，其中德国普福尔茨海姆(Pforzheim)的Schmuck museum 最具代表性，它是直接以首饰为主题的专业博物馆。
此外专业的当代首饰网站也起着重要作用，其中著名的有：西班牙的www.klimt02.net, 美国的www.artjewelryforum.org等，其中klimt02网站是巴塞罗那的国际艺术首饰在线，发布全球最新当代首饰资讯，是当代首饰创作爱好者交流的大本营。除此之外还有专业的首饰艺廊：比如有着43年历史的荷兰阿姆斯特丹的Gallery Ra，该艺廊也是全球第一家真正意义的当代首饰艺廊。Ra首饰艺廊的拥有者Paul Derrez本人就是当代首饰创作者，这个艺廊开办于1976年，它算是全世界范围内最古老的专注于当代首饰的艺廊。该艺廊认为他们有责任为当代首饰培养观众，通过为荷兰和国外的当代首饰艺术家举办展览，出版当代首饰期刊、推荐艺术家，也通过首饰收藏，推出新的首饰艺术家。
另外马尔泽首饰廊（Galerie Marzee）也是当代首饰的专业艺廊，它成立于1978年，座落于荷兰小城奈梅亨(Nijmegen)，是一座知名度极高的私人首饰艺廊。马尔泽首饰艺廊位于占地850平米的建筑内，成为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收藏当代首饰作品的艺廊。马尔泽首饰廊同时致力于发现和推广年轻的首饰专业毕业生。在过去的30余年中，马尔泽首饰廊每年举办一次毕业生作品展（ Marzee Graduate Show），鼓励越来越多的青年学生进行艺术首饰创作。目前世界各地著名的首饰艺廊有六十多家，这些艺廊主基本上都接受过高等的艺术教育，往往拥有十分独到的艺术鉴赏力。上述这些社会文化艺术运行机构都对当代首饰创作艺术化走向起到了不可替代的推动作用。
总结：
当代首饰的面貌日新月异，随着时代的发展，首饰的传统边界正在不断被拓展和跨越，当代首饰也一直在争取和纯艺术的同等地位而努力。首饰有其自身的独特特点：佩戴在人体之上，与身体的亲密关系，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分布世界各地；同时它又是表达艺术思想理念的良好媒介。除了上述的原因，随着社会朝向后现代的发展，当代首饰创作朝向艺术化趋向将是一种不可逆的潮流。相信终有一天，当代首饰一定会深入人心，成为沟通传统与未来、艺术与设计的奇异的桥梁。
发表回复